幸运的年代
不久前跟人闲扯,年龄各不相同,人们红着眼睛嫉妒70's的我,以及70后的我们。 读过一点历史,又不是太缺乏洞察力的人,对数千年中国的王朝史有着难得的共识,那就是兴盛平和的时代总是短暂,是命运打盹时偷来的闲暇,只有几十年的时光,然后就陷入周而复始的天灾人祸,跌宕起伏,人生如草芥,卷在历史的乱流里。 我们这一代如果出生在大城市,连我在农村忍饥挨饿的十年也不会经历,就像我从山东的盐碱地里,被持买火车票介绍信的母亲带着去上海省亲,一下子从顿顿吃地瓜干,还无法吃饱的状态下,到工厂食堂里翎琅满目的方块白米饭、小排骨、大排骨、红烧肉、带鱼、以及面包、糖角惊得满等口袋,以为到了天堂。 过了很短的时间,在工厂宿舍的阳台上看过漫长的穿绿色服装游行的队伍之后,就回到乡下,开启了在一间土屋里,抬头对着五个人像读书的时间。继续吃我的地瓜干,以及用墨水瓶装着煤油当灯,在土坯教室里上晚自习,被老师扇耳光,打头,和同桌撞头。 夏日里因去河里游泳玩水,被有经验的老师,在赤裸的胸口用指甲划过,就会出现白印子。于是一帮小赤佬在教室外的炎热阳光下罚站。 路过的母亲并不干涉,她正忙着去田里耕作,交小麦做公粮。 她知道城里食堂的美食是哪里来的,我并不知道。 后来回到上海,就遇上了激情的八十年代,然后在经济大潮的90年代步入现实,目睹一个庞大人口基数的国度,经历三十年的突飞猛进,实现了工业化和城市化。 一线城市已经赶上发达国家的生活水准,除此之外的内地还在第三世界,因为我在2018年陪母亲回农村省亲时,那里的同辈人告诉我,小时候的伙伴一半已经死了。 死于各种疾病和苍老。 我曾多次跟人辩论中国30年经济的成功,与某个党派的关系。他们坚决否认。 那我问,既然你不同意这个党对经济成功的贡献,那你为什么把经济走衰的一切责任归于这个党呢? 对方不说话。 他们对这个群落长达数千年的原地螺旋毫无了解,对什么样的文化就诞生什么样的选择,拒绝承认,因而对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适应他们的政府,更加排斥。 我们总有一次机会会做的很好,就像管仲时期的齐国,汉文帝时期的汉朝,洋务运动时的晚清,国民政府时期短暂的二十年代。 这个族群的温良与模仿,在秉承儒生士大夫阶层短暂的治国能力下,在家族私欲吞噬整族群的财富之前,以及大规模人口损减,旧的既得利益者被摧毁后,总有增量空间去容纳一段时期的繁荣。 之后就被攫取了。 那时候天下即王朝,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