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目前显示的是 十二月, 2023的博文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下篇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 - 下篇 回到飞机上那一段,一个后座的小伙子起身帮我打开阅读灯。 我回头说声谢谢。 后来我想起在上海的几天,无论是乘公交车、地铁还是过马路,年轻人明显的表现出礼貌和忍耐。 坏人都变老了,而年轻人都变好了。 是吗? 朋友调侃我:你这几天被大规模网暴的是年轻人居多吧? 是的,他们似乎不辨是非,容易被人用断章取义对比的图文煽动,然后突然间胸中燃起要毁灭某个具体人物的嗜血欲望来,尤其是在正义的道德旗帜下,由于如此的容易卸责和泄愤,都不肯去做任何的信息检索,以确定是否真实。 然而你放之四海,所有的地域在不同的意识形态下,都发生过类似的此起彼伏的声音。即使过了多少年,他们也不认为曾经无辜的伤害过什么人,自己是有错的。 数千年间,二千亿人类中有着如此多的聪明人,在历史浩瀚的烟云中,懂得了乌合之众的奥秘,学会了操纵和煽动,以达到惊人的毁灭力。 在法国人写出这本书籍后,现代政治学与传媒学的课堂上,已经堂而皇之的教授这些能力。 越来越多的玩家将此视为权力的实现之路。 朋友问,那你还赞同民主吗?你还赞同威权吗? 我记得 2014 年成立橡谷智库时,想要用机器来实现对数据的抓取和分析,从而导向指导交易。我从德国请来的数据博士,给我讲解黑箱模型和神经网络,在一知半解中,我难以真正的洞悉人工智能的力量。 而我也烧不起钱,后来就放弃了,遣散了团队。 可是我时常想起黑箱模型的理论,我对 R 语言一窍不通,在现实生活中观察世道的演绎,看见美利坚一片混乱,自由派与保守派撕裂的无法调和,美国人的文化撕裂更是愈演愈烈,直至群氓冲上国会山,这是震惊整个西方世界的行为,以至于欧洲各国领袖以空前未有的速度谴责米利坚,要米国人捍卫民主。 这等于古罗马共和的市民颠覆元老院,我当时瞠目结舌,对灯塔瞬间失去了信心。 持续了很长时间的迷茫,我不断观察整个世界的变化,东西方的变异。 而我的言论变得日益混杂,区域中间的钟摆失控般的来回无序震荡,因而缺少大规模的真正支持者,沉默的支持者有一些,甚至他们有时候也不满,不赞同我的看法。 移居北美的老友有一天在温尼伯漫天的雪中,靠在壁炉的炉火温暖范围内,给我打了二个小时的电话,谈论满天神佛、 order and law. 我终于对他讲我的见解:混沌是人类的理想状态,混乱是好的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中篇

  人类的微观 - 中篇 我对女儿说对不起。 因为我只有一个孩子,却不知道如何做父亲,我的太太也是第一次为人妻子、为人母亲。 妻子隐忍了生活中的苦难,一个性格缺陷巨大的丈夫,后来她采取了独居的方法来度过艰难的岁月,也就是在家庭中除了相关的义务,就去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学茶、读书、学语言、做自己的小生意、跟女儿讨论衣着化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合适的婚姻。 我依赖她,后来我也知道她依赖我。 基本上我们到哪里都在一起,只是家中她圈出了自己的天地。 我们找到了相处之道,但在对孩子的成长和教育上,不断的试错。 这个家搬来搬去,飘来荡去,孩子也跟着我们四处流浪,在上海上了二三年托儿所和幼儿园,忽视了她的健康,留下后遗症。昆明上了一年幼儿园,清迈看了国际学校却没有留下,回上海上了二年半实验小学,严酷的教育让做父母的很不适应,对抗了爷爷奶奶和孩子自己的意志搬去一家国内国际学校,这家烂的够呛,只好迅速的搬离到了普吉岛读英国学校。 我焦虑,孩子也焦虑,于是孩子的妈妈也焦虑了。 她先放弃了,我后来也放弃了管手管脚,只是干预了二次学生间的霸凌事件。 在国产孩子离开学校后,女儿的社交环境变成欧美泰裔等等单纯一些的文化,女儿在读书和身心成长上才迅速的走向正轨。 我承认并不是在教孩子长大,而是教我自己,修复曾经黑暗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以至于走得更远。 后来我对女儿说,我并不强求你去读大学,哪怕你决定了不读,却学一门手艺,或跟着你妈妈做水果生意,或跟着我做金融交易,都可以。 但你自己应该要喜欢一样事情,终身喜爱的事物。 终身学习已经是我们以及以后世代的必然。 妻子默默的看着岁月的流失,一切碎片在时光之河里流淌,在陪我去医院检查心脏病的途中,她在车上突然用肯定句问道:小孩子 9 岁之前是最晚要出去了吧,否则文化上融合不了,潜意识真是很可怕。 实际上我们都体会到了,婴儿带着父母的基因落地,家庭的影响在上幼儿园之前塑造了性格和一部分自我;之后去幼儿园和上学,与现实社会接触,整个文化开始塑造其完整的自我,并形成潜意识人格。 每种文化有着无数共同点,也有着这巨大的差异,细微差异的开始就导致巨大分歧的终点。 这一个个不同的个体又组合成了族群,族群的文化和建制构建了文明,文明之间呈现的优劣,从最初的家庭、学校、文化现时塑造的个体潜意识缘起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上篇

  安达曼文集:人类的微观 - 上篇 你经常我说一句话:我来了,我看见了,我知道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不是在讲宇宙的宏观,而只是讲人类的微观而已。 人类所有的发明和发现都只是发现,宇宙万物与规则存在的历史比人类长的多,无论有没有人类,宇宙信息都在那里,人类的所有知识只是宇宙信息的一部分。 我们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知道宇宙真正的运行奥秘,人类终其一生直至人类毁灭也不可能知道宇宙运行的一切。 尽管如此,人类重伟大的开拓者还在冲向太空,目标也不过是近在咫尺的月球和火星而已,在未来的一万年里,人类毁灭的概率远大于冲出太阳系。 我掉头看向人类的微观:人类社会和我自身。 无数哲人曾经讲述人的自身认知和修行,我在长达半世纪的生命里,实际上无法理解修行的奥义。 因为我没有看到过死亡,没有真正体会爱。 直到我陪伴认知障碍的父亲在医院开刀,他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和无助,因为丧失了认知障碍,时而忘记身边的亲人是谁,我从他眼神和形体动作中无限的恐惧,看到了彻骨的孤独和终极的害怕死亡。 由于认知障碍是丧失了对一生人类群居生活中的行为规范约束,对亲人呈现的不再是现时的爱,而是呈现的潜意识的爱。 比如我的兄长,让他倍感骄傲的儿子,在世界的学术拥有巅峰的地位。 这种骄傲浸透在骨子里,潜意识无法磨灭,如同他记忆中的村落、城市、学校、单位、街道、老宅。 而长期的失望,则呈现在对小儿子的爱意丧失,那就是我了。 我在深夜的医院里,坐在父亲身边,看着他蜷缩着身体,双手交叉护住胸口,或许还能有梦,我不知道,但我呆呆的望着他,看着他苍老的病容,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深深的往里塌陷。恐惧和孤独伴随着他,他的潜意识之海里完全没有身边陪伴照顾他的小儿子,也没有次日要来的女儿,我的姐姐。 我知道我已经丧失了让他能够骄傲的机会,随着岁月的流失,我未曾功成名就,没有声名显赫,甚至没有让他体会到依赖和安全。 而我时刻不能离开,因为他醒来的一瞬间,就会拔手上的针管,或拔尿管。 在凌晨的时间,太阳都没有升起,墨色的夜刚刚变成淡灰色,房间里闪着清冷的光,父亲悄然醒来,维持这姿势,双眼里充满了探寻和恐惧,谨慎的无助的孤独的看着这个世界,眼神阴郁。 当他看到我时,并没有爱意,而是充满了疑虑,慢慢变成恐惧和仇恨。开始挣扎着要下床,要拔针管,要拔尿管,要逃离。并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