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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伸出了食指,你却有五十肩

  上帝伸出了食指,你却有五十肩? 前年朋友一家前往普吉岛过春节,其妻很希望离开住了二十多年的墨尔本来普吉岛生活。 原因很简单,在墨尔本,每一个街区都是相似的,每一个街区的商业街都是相似的,每一个相似的零商店的货架陈列都是相似的。 相似这个词语实际上用错了。 而是相同。 普吉岛的杂乱无章,多样性在蛮荒之地延展,吸引了住在单纯、洁净、安全、守序国度的朋友太太。 最近我在多伦多的周边活动,其实感觉也大同小异,无非是在传统连锁品牌的基础上,多了许多印度人和华人的店铺。 而他们的共同点一律是餐食巨量,齁咸齁咸。 我和太太应对的策略也不过是去生鲜超市购买可以生食的蔬菜水果面食鹰嘴豆酱等等回宾馆自己搭配,或通过谷歌地图,按照我自己的直觉,寻找有差异性的农夫餐馆。 你会以为我今天在讲北美和澳新社会的乏味。 并不是。 我理解资本主义发展到成熟阶段,所有的传统行业竞争格局已经近似凝固,各大品牌割据领地,留给市场创新者的利基市场并不大。 这就像谷物塑造了人类社会的进化,商业品牌塑造了人类社会的街区,之所以所有的街区布局与气质大致相同,是因为建筑业的材质与量能决定了成本,建材业的巨头决定了大部分市场的同质化,甚至人们以为的创新设计师,其实是被材料市场驱动。 至于商业中心,从加油站到餐饮到超市里的各种商品,更是已经工厂化,人们被流水线化投喂。麦当劳、 KFC 、 WENDYS 等等不过是不同的汉堡,再加不同的披萨和帕斯塔,再加不同的炒饭和面食。哪怕是高档餐饮,不过是牛肉海鲜和酒水,或色拉蔬菜与素食。 从低档到高档,哪怕是奢侈品,最终也是那几个牌子垄断了上流社会用来标识自己阶层的标签。 之后是医疗的商业系统左右人们的生活方式,一是随波逐流的,被能量企业决定的肥胖症患者,因为食品、汽油驱动的高热量与不运动生活方式,从而早早的换上糖尿病、三高、心脏病、以及吃出来的各路消化系统癌症,从而带给医疗系统不同的赚钱方式。 各种政府用不同的方式应对,比如全民医保,或丢给企业购买医疗保险,或年老时提供健保。 二是认为自己可以决定自己身体自有和健康的,要有钱,所以去全食吃有机食物,减少碳水、糖、盐,去运动。于是每个街区都有健身房,大行其道。为保证美丽,也为咀嚼能力,高价做牙齿护理。或为预防疾病,每年做各项医疗检查。 但总而言之,正如得屌丝

郭总统纽约受难记

  郭总统美国法庭受难记 虽然我十几年来在海外来来去去,真正长居就是这八年。 前面几年仍旧混迹微博,直到限流日益严重,才在几年前转向运营自己的 X 号,这名字很情色,当时叫推。 似乎也隐含情色,有过多个女友的马老师的确心领神会,干脆改了 X ,以示真诚。 有着少年时的记忆,所以顺理成章的关注当年的英雄们,过了半年,深深迷惑这些人的人品、才能、粗鄙。再过半年,就把一干英雄豪杰全都拉黑了。 所以郭总统欺诈海外华人普罗大众,以义士的名义圈钱十几亿,美元!我是孤陋寡闻,后来才知道。 当时就惊诧了: 海外的傻逼们似乎更傻逼一些。 李笑来老师的名言: 傻逼的共识也是共识。 精准的切中老中们的心灵,成了一干老炮的座右铭。 于是乎一帮帮聪明的生意人开始举着义士和仇恨大旗,席卷整个海外互联网,有个如同郭总统,就为割韭菜,甚至连大葱都割了几个。有的就为输出情绪,卖流量为生,消费群分别定义为欧美老中和岛上深绿。有的就是为了从润学中赚钱。 郁郁葱葱。 我目睹了海内外之怪现状,陷入了文化抑郁症。 对,不是知名的政治抑郁症。 我们这个族群都是些什么鸟人组成的? 除了傻逼们,就是大贼们,群交的高潮迭起,金钱如潮涌,情绪如浪潮。 知名前央视记者跑来海外谋天地,看我粉丝多,加了我好友,开启了海外自媒体生涯,被海外老中大 v 们一通炮轰。 我调侃他 : 豹子头林冲上山,火并王伦,被一干交椅视作威胁。 海外梁山泊贼寇们的形象呼之欲出。 朝廷上下听说都不是好人,梁山贼寇也真的是贼寇。 中国的四大名著真的是名不虚传,四本书写透中国的前世今生与未来。 再有天真孩子想要入伙,我提醒他,你小心路上店铺,有猛翻路人做肉包子的张青孙二娘夫妇,上了山,还有聚义厅的拿人心肝做下酒菜的各路好汉。 端的是沧浪悲凉,我由此开始断舍离,前些年一直提的家国情怀,一直用的族群如何如何,从笔下迅速的淡去。 以至于我患了写作抑郁症,不想写任何文字了。 对这个族群,我幻灭了。 前不久挣扎与母亲去世的苦痛中,女儿远赴万里外读书,我和妻子身边剩下名为大米的狗。 以及安达曼海的天高云淡。 我说,还是追逐金钱吧,让我们做点事情。 路上听了会王局剖析郭总统的庭审,有罪,有罪,有罪。 我原来以为美国是个蛮荒之地,可以随意的玩耍,

三城记

  律师在跟内务部警察沟通,谈及家母生病的原因,最终决定取消对我公司的查验,律师送来护照,嘱咐我不要忘记回头签。 在3点钟移民局的下班时间,移民官还没审完我的护照。女性移民官以为那本红色护照是我的,挑出来放到男性移民官案头,3点前处理好才发现不是,又重新找出来。 他安慰我,会帮我处理好。 拿到回头签,回到家,与妻女吃了顿饭。妻子要送我去机场,我说不要了,女儿帮我叫了grab.我们在家门口拥抱告别,大米着急的呜咽。 前一天听到消息时,我努力心情平静,只是在早餐时没有控制住脸部肌肉。妻子默默的摸摸我的头。 凌晨的航班,到浦东机场,顺利过关。没有意外。再转机。到医院,跟母亲轻松的开着玩笑,听她抱怨我平时不来看她,说一些闲话,不经意的说,趁我在把一些手续办了吧。 我笑着说,等你好了再去办吧。 母亲傍晚吃了些蛋羹和蛋白粉。姐姐说这是最近几天吃的最多以产品,看见儿子来了,女儿在不管用。 回到姐姐家,父亲已经认不出我。这是谁啊。我说是xxx啊。 哦。 次日去济南找一个专业的医生咨询,应该是有好的方案,我和姐姐很高兴。 虽然租车公司的车空调坏了,一路桑拿一路风嘈。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提早睡了。 我吃完饭在客厅里喝茶,忽然听见父亲房间有声音,起身去看。 父亲慢慢踱步出来,手里拿着些纸,看到我站定,问:我老伴呢? 我骗他说:下楼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父亲问:去哪买菜啊?我说菜场啊。 他低头想了想,说:这是我老伴的病历卡,她忘了拿,没这个她不能看病啊。 我岔开话题,引导他在客厅坐下他沉默在那坐着。 我去厕所里待了一会儿,洗了洗脸,看看镜子。 父亲、姐姐、我在客厅静静的坐着,等待睡意。 等待岁月。 次日送父亲去医院办的养老院,不送已经不行了。 主任帮忙临时找的护工,是个四十多岁女性,据说风评不错,姐夫在那等她,我们赶往医院。 叫了救护车,想把这边的医院护工带走,她回家放电动车。 我给她50块钱,千叮咛万嘱咐要打车回来,不要乘公交。 还是等了一个小时。 我们和司机兼救护员已经把母亲装到车上已久,太阳下车里逐渐热了起来。 济南医院那边的主任打电话来了二次,做事干脆的他已经安排了病房和旅馆床位,被我们的拖拉气得隔着话筒也能感受到他在笑着摇头。 护工估计还是乘公交车了,也总算赶来了。 路上二个小时。 浑身剧烈疼痛的母亲一路折腾的很辛苦,病房上床时心脏受不了,剧烈喘气,千辛万苦坐上床,歇了5分钟才

皮诺切特时期的智利经济改革(1974-1990)

  皮诺切特时期的智利经济( 1974 至 1990 年) 民选的左翼总统阿连得上台后,实行了全面国有化和社会福利大派送,导致资本大规模逃离,同时由于缺少收入,不得不借入大量外债和印刷货币,短短的三年时间,智利即陷入恶性通货膨胀,大规模失业与高负债。   阿联德的不幸是他当政的时候,铜价下跌,无法让他挥霍。委内瑞拉的查韦斯则恰好迎来原油牛市,可以供他挥霍。从而带来了委内瑞拉的总崩溃。   阿联德的不幸是智利人的幸运,经济迅速接近崩溃,导致军方政变发生。 这是五十年前的冷战时期,世界政坛还处于血腥阶段。阿根廷的政治轮换则是通过大选,右翼总统米莱上台,开启了自由主义经济改革。   皮诺切特屠杀了数千智利共产党员,数万左翼国民被抓捕刑讯。 同时开启了芝加哥学派在智利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 回顾历史,需要注意几个特征。 一是通胀立即继续飙升,从 330% 左右飙升到 500% 。 这在阿根廷最近的改革中也看到了,通胀在短短的一个月里飙升到 211%. 米莱迎来了不出预料的激烈反对,左翼上街游行示威。 皮诺切特则用军队对付反对派,把他们从飞机上扔进大海、火山口、沙漠。 二是,失业率继续大增。 弗里德曼教授来到智利,建议皮氏盯住通胀,动用货币工具。 通胀开始回落,到 1978 年左右降到十几个百分点,到 1982 年降到接近 0. 三是,财阀在私有化过程中成为获益者。 这在俄罗斯的休克疗法中同样发生了,出现了七寡头垄断经济。 相信阿根廷也会同样出现财阀在私有化过程中获益。 智利财阀通过高杠杆融资控制了银行,俄罗斯财阀也同样高杠杆融资控制了银行。 财阀从海外获得廉价融资,进行内外套利,以高达 40% 的利差获取暴利,并控制了智利支柱产业。 但此时皮诺切特对芝加哥学派的新自由主义产生了疑虑,制止了智利铜矿的完全私有化,二是在 1976 年建立了智利国有铜矿。 这使得智利最强大的核心经济命脉没有被财阀掠夺。 这期间的新自由主义好坏参半,解决了恶性通胀问题,私有经济得以重新发展,失业率下降。同时财阀控制了铜矿之外的金融业和产业经济,贫富差距急剧扩大。 此时智利的财政收入也高度依赖铜矿,铜的价格在 70 年代后半段上涨,带给智利 70% 的收入。 由于皮诺切特政府对芝加哥学派产生了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下篇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 - 下篇 回到飞机上那一段,一个后座的小伙子起身帮我打开阅读灯。 我回头说声谢谢。 后来我想起在上海的几天,无论是乘公交车、地铁还是过马路,年轻人明显的表现出礼貌和忍耐。 坏人都变老了,而年轻人都变好了。 是吗? 朋友调侃我:你这几天被大规模网暴的是年轻人居多吧? 是的,他们似乎不辨是非,容易被人用断章取义对比的图文煽动,然后突然间胸中燃起要毁灭某个具体人物的嗜血欲望来,尤其是在正义的道德旗帜下,由于如此的容易卸责和泄愤,都不肯去做任何的信息检索,以确定是否真实。 然而你放之四海,所有的地域在不同的意识形态下,都发生过类似的此起彼伏的声音。即使过了多少年,他们也不认为曾经无辜的伤害过什么人,自己是有错的。 数千年间,二千亿人类中有着如此多的聪明人,在历史浩瀚的烟云中,懂得了乌合之众的奥秘,学会了操纵和煽动,以达到惊人的毁灭力。 在法国人写出这本书籍后,现代政治学与传媒学的课堂上,已经堂而皇之的教授这些能力。 越来越多的玩家将此视为权力的实现之路。 朋友问,那你还赞同民主吗?你还赞同威权吗? 我记得 2014 年成立橡谷智库时,想要用机器来实现对数据的抓取和分析,从而导向指导交易。我从德国请来的数据博士,给我讲解黑箱模型和神经网络,在一知半解中,我难以真正的洞悉人工智能的力量。 而我也烧不起钱,后来就放弃了,遣散了团队。 可是我时常想起黑箱模型的理论,我对 R 语言一窍不通,在现实生活中观察世道的演绎,看见美利坚一片混乱,自由派与保守派撕裂的无法调和,美国人的文化撕裂更是愈演愈烈,直至群氓冲上国会山,这是震惊整个西方世界的行为,以至于欧洲各国领袖以空前未有的速度谴责米利坚,要米国人捍卫民主。 这等于古罗马共和的市民颠覆元老院,我当时瞠目结舌,对灯塔瞬间失去了信心。 持续了很长时间的迷茫,我不断观察整个世界的变化,东西方的变异。 而我的言论变得日益混杂,区域中间的钟摆失控般的来回无序震荡,因而缺少大规模的真正支持者,沉默的支持者有一些,甚至他们有时候也不满,不赞同我的看法。 移居北美的老友有一天在温尼伯漫天的雪中,靠在壁炉的炉火温暖范围内,给我打了二个小时的电话,谈论满天神佛、 order and law. 我终于对他讲我的见解:混沌是人类的理想状态,混乱是好的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中篇

  人类的微观 - 中篇 我对女儿说对不起。 因为我只有一个孩子,却不知道如何做父亲,我的太太也是第一次为人妻子、为人母亲。 妻子隐忍了生活中的苦难,一个性格缺陷巨大的丈夫,后来她采取了独居的方法来度过艰难的岁月,也就是在家庭中除了相关的义务,就去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学茶、读书、学语言、做自己的小生意、跟女儿讨论衣着化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合适的婚姻。 我依赖她,后来我也知道她依赖我。 基本上我们到哪里都在一起,只是家中她圈出了自己的天地。 我们找到了相处之道,但在对孩子的成长和教育上,不断的试错。 这个家搬来搬去,飘来荡去,孩子也跟着我们四处流浪,在上海上了二三年托儿所和幼儿园,忽视了她的健康,留下后遗症。昆明上了一年幼儿园,清迈看了国际学校却没有留下,回上海上了二年半实验小学,严酷的教育让做父母的很不适应,对抗了爷爷奶奶和孩子自己的意志搬去一家国内国际学校,这家烂的够呛,只好迅速的搬离到了普吉岛读英国学校。 我焦虑,孩子也焦虑,于是孩子的妈妈也焦虑了。 她先放弃了,我后来也放弃了管手管脚,只是干预了二次学生间的霸凌事件。 在国产孩子离开学校后,女儿的社交环境变成欧美泰裔等等单纯一些的文化,女儿在读书和身心成长上才迅速的走向正轨。 我承认并不是在教孩子长大,而是教我自己,修复曾经黑暗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以至于走得更远。 后来我对女儿说,我并不强求你去读大学,哪怕你决定了不读,却学一门手艺,或跟着你妈妈做水果生意,或跟着我做金融交易,都可以。 但你自己应该要喜欢一样事情,终身喜爱的事物。 终身学习已经是我们以及以后世代的必然。 妻子默默的看着岁月的流失,一切碎片在时光之河里流淌,在陪我去医院检查心脏病的途中,她在车上突然用肯定句问道:小孩子 9 岁之前是最晚要出去了吧,否则文化上融合不了,潜意识真是很可怕。 实际上我们都体会到了,婴儿带着父母的基因落地,家庭的影响在上幼儿园之前塑造了性格和一部分自我;之后去幼儿园和上学,与现实社会接触,整个文化开始塑造其完整的自我,并形成潜意识人格。 每种文化有着无数共同点,也有着这巨大的差异,细微差异的开始就导致巨大分歧的终点。 这一个个不同的个体又组合成了族群,族群的文化和建制构建了文明,文明之间呈现的优劣,从最初的家庭、学校、文化现时塑造的个体潜意识缘起

安达曼海文集:人类的微观-上篇

  安达曼文集:人类的微观 - 上篇 你经常我说一句话:我来了,我看见了,我知道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不是在讲宇宙的宏观,而只是讲人类的微观而已。 人类所有的发明和发现都只是发现,宇宙万物与规则存在的历史比人类长的多,无论有没有人类,宇宙信息都在那里,人类的所有知识只是宇宙信息的一部分。 我们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知道宇宙真正的运行奥秘,人类终其一生直至人类毁灭也不可能知道宇宙运行的一切。 尽管如此,人类重伟大的开拓者还在冲向太空,目标也不过是近在咫尺的月球和火星而已,在未来的一万年里,人类毁灭的概率远大于冲出太阳系。 我掉头看向人类的微观:人类社会和我自身。 无数哲人曾经讲述人的自身认知和修行,我在长达半世纪的生命里,实际上无法理解修行的奥义。 因为我没有看到过死亡,没有真正体会爱。 直到我陪伴认知障碍的父亲在医院开刀,他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和无助,因为丧失了认知障碍,时而忘记身边的亲人是谁,我从他眼神和形体动作中无限的恐惧,看到了彻骨的孤独和终极的害怕死亡。 由于认知障碍是丧失了对一生人类群居生活中的行为规范约束,对亲人呈现的不再是现时的爱,而是呈现的潜意识的爱。 比如我的兄长,让他倍感骄傲的儿子,在世界的学术拥有巅峰的地位。 这种骄傲浸透在骨子里,潜意识无法磨灭,如同他记忆中的村落、城市、学校、单位、街道、老宅。 而长期的失望,则呈现在对小儿子的爱意丧失,那就是我了。 我在深夜的医院里,坐在父亲身边,看着他蜷缩着身体,双手交叉护住胸口,或许还能有梦,我不知道,但我呆呆的望着他,看着他苍老的病容,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深深的往里塌陷。恐惧和孤独伴随着他,他的潜意识之海里完全没有身边陪伴照顾他的小儿子,也没有次日要来的女儿,我的姐姐。 我知道我已经丧失了让他能够骄傲的机会,随着岁月的流失,我未曾功成名就,没有声名显赫,甚至没有让他体会到依赖和安全。 而我时刻不能离开,因为他醒来的一瞬间,就会拔手上的针管,或拔尿管。 在凌晨的时间,太阳都没有升起,墨色的夜刚刚变成淡灰色,房间里闪着清冷的光,父亲悄然醒来,维持这姿势,双眼里充满了探寻和恐惧,谨慎的无助的孤独的看着这个世界,眼神阴郁。 当他看到我时,并没有爱意,而是充满了疑虑,慢慢变成恐惧和仇恨。开始挣扎着要下床,要拔针管,要拔尿管,要逃离。并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