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环境的变迁1--政经全息图

 

转移一个工厂有多难?

不容易。

比如我开一个工厂,哪怕是租的厂房,为了符合我工厂性质所作的基建设施,以及设备、熟练工、管理团队、供应链、销售渠道都要动。

对于巨型企业来说,管理团队和供应链会跟着走,也就是类似于当年昆山招商引资带来巨大性的台资企业后,数百家供应链就跟过来了。而这类企业的销售渠道在全球,这点倒也不用担心。

对于这样的工厂来说,损失一些基建,设备是可以拆走的;损失一批熟练工的时间。

因此对于小型企业来说,要搬迁会再三思量,怕要了半条命。但是对于巨型企业的搬迁来说,害怕的就是当地政府和居民了。

因为不但失去税收、就业,还有相关的一系列的经济繁荣。

故此哪怕是川普时代的中美贸易战,美国政府和日本政府都呼吁甚至补贴企业离开中国,真正去中国化的企业也没有几家。除了中国市场的吸引力以外,实际上大中小型企业都会计算沉没成本、时间成本、机会成本,不会轻易的离开。

除非是局面坏的不可收拾。

这种局面可能是美欧对中国加关税加的外资无法承受,也可能是东南亚、南亚的招商力度惊人,税收和人工都远低于中国。或者是其本土的全要素成本低于中国,自动化抵消了中国的劳工成本优势。

也可能是中美冷战,基于某些意识形态或者某种事情带来的制裁,使得欧美企业要担心全社会的抵制,丧失最终消费者。

或者是中国自身的问题,其不确定使得企业的损失远大于搬迁。

产业资本都是长期资本,金融资本是短期资本。

产业资本不像短期资本那样迅速的流进流出,收割和席卷财富而走。长期资本是制造财富的。

故此,如果一个地区的营商环境恰当,长期资本会持续经营。

中国在中美贸易战中承受了一定的压力,高科技遭到遏制,但是在疫情期间扳回一局,因为管理疫情出色,使得供应链完善的替代了全球的缺口,从进出口额的暴增来说,实际上已经短期度过了中美贸易战带来的阴影。而拜登政府为了减少美国国内的通胀,甚至取消了数百个品种的关税。

但是在omicron病毒演变到各国都已经开始放松国家管制,甚至眼见的在春季之后,会全球一起进入开放阶段,疫情等于差不多要过去了。而中国的严厉疫情管制,导致了华东地区的生产停滞。

更糟糕的是,包括上海的外国人在内的常驻居民遭遇了一系列的生存风险,这些不展开叙述了,但是却让整个上海的外国人、土著精英阶层开始考虑离开。

欧洲商会和日本领事馆都公开去函表达对其企业的影响,对全球供应链的影响。结合前几年的贸易壁垒和科技遏制,欧美日韩等转移产业链去其他地区,重组供应链,已经不可避免。

因此在短期内,严厉管制影响的是餐饮业、旅游业、服务业、航空业等等,长期影响的就是整个外商长期投资和本国的长期资本。

在中国的改革开放过程中,Mr.邓小平先生是无意中或者是从科斯的合约理论里汲取了有益的部分,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产权合约定义。

这包括了承包制、居住使用权、公司法等等,但是这是个残缺的产权体系,由于中国的哲学指引来在马克思主义,对私有产权拒绝承认,把资本与劳工阶级对立,人为的制造了阶级。故此在整个私权体系,包括人身自由、私有产权、知识产权等等方面,实际上是缺位的,也就是无法以宪政体系界定。

这使得我们在疫情管制期间,看到行政部门的官吏,可以以行政命令越过宪法和法律,行政行为可以封死国民的房屋,甚至冲进许多居民家里,打死他们的宠物,强行把人抓走关进方舱。更不要说,人们被禁止离开小区,去就医和购物。

这不仅仅是很多人医疗耽误,陷入饥饿的问题。

而是与英美私权制度完全对立的 公域边际完全排挤私域的边际,实际上私域消失了。

欧美也有这种倾向,比如拜登政府就强迫公务员强制疫苗,甚至想要强制企业疫苗,加拿大禁止了没有打疫苗的卡车司机进行运输,引发了大游行。这种在美国被高院判定为违宪。只不过是说美国有自己的纠偏机制,但是各国权力都有扩大到侵犯私域的倾向。

而中国在这方面的集体主义达到顶峰,公域完全侵蚀私域,而多数国民基于对疫情的恐惧,多支持这种做法,实际上已经完全破坏了自由市场 存在的基石。

这带来的影响是长期资本会不愿意留下来,也就是沉没成本巨大的研发,不会有多少资本愿意去投资。而人们的创造力基于自由意志,这一块的管制和恐惧也导致知识精英离开。

国家投资的科学技术研发,则给那些盘根错节的有人脉关系的力量人士,拿走瓜分大量的科研经费和补贴,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真正落在研究上,而是变成了分肥机制。

中国的上市公司也多在一种不安的氛围里,大股东清洗转移资本,掏空上市公司离开。国有体系,不管是央企还是地方国企,国家投资的效率并不高,因为这些经营者的官员定位,是卸责,而非试错去创造,同时国企是许多有活力人士的钱袋子,各种分肥机制,又导致国企效率不及私企。

有资源的私企也多从国家资源中分肥,超过了基业长青的研发和扎根于本土。

实际上这种私权缺位,不仅仅导致的是资本与精英阶层处于动荡不安和狡兔三窟的行为模式中,也导致官僚体系其实也是财富与子女都在美欧国家。

同时,无法避免民粹主义泛滥,民众在从小学习的信仰体系中,阶级的潜意识过重,对资本的仇恨和分配欲望超过了自我奋斗,也超过了对私权的认可。尽管每个人都想获得更多的财富,却不尊重私有产权,总想从别人手里夺得更多。

这是我们内部面临的系统性矛盾。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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